修炼中的新人画手,画得不好,伤眼抱歉
(约稿请三思,虽然画得不好但并不便宜(^^;;)

[金光][剑牛]他乡遇故知

[关于野人有点联想,写了篇短文。野牛的设定跟正剧不同,剧情也没有关联,只是一点……想法?]


 

剑无极找到了失踪的雪山银燕。

直至不久前,对于风间久护和东剑道而言,剑无极自己也是个失踪人口。

一个家庭的失踪人口找到了另一个家庭的失踪人口,第一要事是通知对方主要亲友。

但是东瀛和中原相隔遥远。对,雪山银燕在中原走失,在东瀛被寻获。

另一方面,剑无极认为自己可以胜任主要亲友的职责。

所以雪山银燕暂时归东剑道少主剑无极保护,至于寄往中原的书信,大概刚刚登船。

 

雪山银燕的精神状况不大对头,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在东剑道第一天,剑无极就被打吐了血。另外还有十余扇拉门需要重新修理。

风间久护一边亲手给儿子煮药,一边忖度这个野人状的物体看起来功力不浅,不知以后对上立花雷藏能否助一臂之力。

还真是字面意义上的的一臂之力。

在东剑道只有剑无极管他捡回来的独臂野人叫雪山银燕,大多数时候叫银燕。其他人心里面叫“那个野人”,表面上……表面上不用称呼。剑无极一手包办了野人的生活起居。

被打吐血的起因,就是试图给满头满脸都是毛的野人理发。

野人的直觉特别灵敏,修面的剃刀一拿出来,就全身寒毛直竖、目光炯炯地盯着剑无极。

剑无极应该明白他面对的是一头随时准备炸毛的野兽。

但他觉得野兽是雪山银燕,所以没关系。

然后就被一掌打飞,冲破了数层纸门扇,扭头往旁边“哇”的一口血。

 

随后遭遇的挫折还有很多,一周后,剑无极才成功给银燕洗了个澡。

大概热水、木桶、毛巾这类物品看起来不具有威胁性,所以进行得比较顺利。连脱衣服都没遇到反抗,一边诱哄一边脱银燕的裤子时,剑无极都做好闪躲的准备了,结果毫无动静,害他自己差点闪了腰。

剑无极喃喃道:“这时候还挺想听一句‘剑无极你’的。”

“嗯?”

剑无极猛然抬起头:“银燕?”

“啊。”

剑无极欣喜若狂地跟人对话:“你能听见了对不对?不对,你一直能听见,你就是不会说话。对吧?”

“嗯。”

“而且你也认识人,月牙岚……算了先不提他,你师兄我这么英俊潇洒,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几天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怎么了,这副模样见人觉得不好意思?”

“啊。”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咱们不就是返个祖吗,还好人类的祖先是猴子,要是元邪皇说不定就变成条烛龙了——”剑无极突然顿住,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银燕,立即转移了话题,“不就是胡子长多了点嘛,这有啥,这叫男子气概。来你坐下我给你刷刷腿毛。”

他罗里吧嗦说了一大串,银燕反而回答不上来了,张着口,一个“啊”的音节卡了一半在喉咙里,随后被浴刷和热水在皮肤上的触感吸引了注意力,专注地看着剑无极忙碌。过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没有什么威胁,又转头去看浴室窗外。

窗外的树梢枝头上,有一段新生出来的嫩芽。

 

拉门开了一半,剑无极探进头来:“银燕,给你介绍我老爹。虽然你来的那天你们肯定见过了,不过今天正式介绍一下。”

银燕:“嗯?”

风间久护在门外谨慎地:“我用不用解剑进去?”

剑无极打个哈哈:“只要剑不出鞘应该没事。”

风间久护作为父亲对这件事的看法是,儿子在家里养了只听不懂人话的大型野兽还说两人很熟。但怎么看也是儿子一厢情愿。反正他已经几次三番警告下人不得靠近少主居所了。

剑无极:“银燕,这是我爹。爹,这是雪山银燕,中原大侠史艳文的小儿子。”

风间久护和雪山银燕对视了一下。风间久护觉得对方的眼睛里根本没有自己,或者说自己这个人只在对方的视线中留下了一个扭曲变形的影子。他见过精神失常的人,那种目光令人记忆犹新,今天又看到了。

剑无极:“银燕,叫伯父。”

银燕:“啊。”

剑无极解释:“他的喉咙还不太好,心里清楚,说不出来话。老爹你答应一声呗?他叫你呢。”

风间久护看到银燕又把目光移向了窗外,显然已经对面前的两个活人失去了兴趣。

剑无极:“老爹你坐会儿,银燕还没见过你呢,让他好好看看。”

风间久护笑笑,“他脸上的毛……没想到办法处理?”

剑无极苦恼地:“嗯,银燕一看到利器就会反抗。”

“趁他睡着……?”

“也不行,他梦里能感觉到,立马就清醒,那时下手更重。”剑无极还有点骄傲,“功夫倒是不弱,跟我差不多了吧。”

风间久护道:“若是……应该比你略强。”

剑无极有点不服,又有点爱听,“嗯。”

风间久护想了想,“有种法子,是妇女们用的,不用刀剪,几根丝线便能将脸上的汗毛绞下来。”

剑无极一愣,感动了:“老爹!”

堂堂大男人与儿子谈论女子私密活计,当然很尴尬。不过,风间久护觉得,总比让外界传闻东剑道少主与一只脸上长满黑毛的怪物朝夕相伴强吧。

在此坐的时间不短,已差不多给了儿子面子,风间久护便起身离开了。

“银燕,我爹有事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银燕:“啊。”

“他说伯父请。”

风间久护:“……请。”

 

窗外的鸟儿展翅远去,天色暗下。剑无极将被褥从壁橱中抱出来,一边在榻榻米上铺着,一边说:“这条被子你盖着怎么样?不冷吧?前两天那条太厚了是不是,早上看见你踢被子了。这条厚度还好?”

银燕的目光落在剑无极身上:“啊。”

剑无极也发现自己絮叨了起来。“真是的,你师兄我这辈子也没操心过别人,还是你雪山银燕厉害,天生享福的命,走在路上都能捡到……都能被我捡到!你说你怎么就来的东瀛呢?我在中原找你那会儿,真以为……”

银燕:“嗯嗯。”

剑无极铺好被子直了直腰,忽然有重大发现,“喂,你这次说了两个字!有进步!是不是这段时间吃的药起效了?下回说点别的,老是嗯嗯啊啊的,万一别人误会怎么办?”

“啊。”

“切,还说不得,又给我改成一个字了?”

“……”

“好吧好吧,随你爱说什么!来,睡觉了。”

 

银燕在剑无极铺好的被窝里躺下,他感觉不到柔软光滑的棉布和荆棘丛野草窝的区别,也感觉不到东剑道整洁温暖的居室与荒山野岭的风雨的区别。他隐隐觉得周围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所以也没有反抗。至于不安和警觉,已经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一夜不管梦中惊醒多少次,他也不以为意,不会思考自己究竟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他一直警戒着周围出现的活动物体,并通过他们发出的声音辨别危险信号。

那个经常萦绕在耳边的声音又响了。

他辨明方向,朝那边回答了一声:“嗯。”

这也是一个信号,传递类似于我发现你了、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的讯息。

 

剑无极心满意足地说:“嗯嗯,晚安啦!”在走廊里拉上了门。

银燕躺在那儿过了很久才闭上眼睛。先前在他面前活动的人物虽然模糊,但还在他眼前留着残存的影像,像是光线遇到阻隔投射在白布上的影子。

等他闭上眼睛,那一点模糊的影子就也消失了。

只有黑暗仍在。

一直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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