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中的新人画手,画得不好,伤眼抱歉
(约稿请三思,虽然画得不好但并不便宜(^^;;)

[俏燕]长风万里送孤燕

[坑。坑。坑。]

[少将军和高僧的梗来自阿文,我只是扩写……]



那僧人白发白衣,洁净如雪。

他在尸横遍野、血污满地的战场上回过头来,战场给人的感觉立刻不像战场了。

唯有佛国才会有这样眉目静详、无乐无哀的修行人。

所到之处,立成净土。

 

年轻的将军白袍银甲,衣带袍角之处血迹斑斑,都是敌人的血,都是他手中一杆银枪立下的功绩。

他望见那僧人背影在斜阳中披上一道金光,遥遥地映亮这个黄昏。

不知、不觉、不禁,痴了。

 

僧人名为俏如来,听闻边境战事不歇,特发宏愿,跋山涉水万里而来,为两国英灵冤魂诵经超度。

将军者,号雪山银燕,出身武将世家,一门忠烈,武艺娴熟,天资过人,弱冠之龄而为一国重将,未有败绩。

 

军营之中生活多半因陋就简,将军却硬是派人寻出一顶新帐篷与洁净毡布草荐,就在中军大帐之旁,布置出一间净室给僧人暂住。

俏如来本不欲兴师动众,又顾虑军营所在杀伐过重,于诵经礼佛有所不便,但少年将军一片心诚难以拒绝,只得领情。

未料才安顿下来,未念完一篇本愿经,便有羽檄星火报传,少年将军一声令下,立即拔营,连夜奔袭数十里,转战另一处要塞。军情紧急,俏如来不及分说,深夜之中只与少年将军打了一个照面。

将军甲胄在身,引兵而来,提枪跃马,虎目炯炯,道:“大师只管放心。”只来得及匆匆说了这一句,虽没头没尾,却是一片赤诚。

俏如来那句“不便妨碍将军军务”便没来得及说出口,已被几名将军亲随兵士簇拥上马。

大军趁夜急行。

到东方天色微明时,前方传令原地安营扎寨。

留下安营的军力仅有十分之三,其余部属已随将军急袭城下。

黄昏时,已是捷报声传。

俏如来心中若有所感,出帐眺望。

少年将军大胜而归,征袍战马虽是斑斑血染,自己却身不带伤、精神奋发,他也远远便望见白衣如雪的僧人,迟疑一瞬,却是勒住缰绳翻身先入自己帐中。

打了胜仗,众军自去休息安顿,盘点物资。

少年将军脱下战甲,换了一身便服,将身上收拾洁净了,才去僧人处问候。

俏如来见毡帘掀动,进来的却是位没见过的少年公子,脸容清秀柔和,黑发垂肩微湿,眉眼略垂,带三分歉意两分羞涩,不禁一怔。

那清秀公子却如常开口道:“大师一路劳顿了。”

这下才知,这年幼公子模样之人,正是那英姿威武、号令征伐的军中勇将。只是脱去战衣、卸了甲盔,竟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雪山银燕见俏如来怔忡之色,微微尴尬偏过头去,这一个无意识的动作令他更显稚嫩,那侧脸的角度却也更觉清秀好看。

俏如来回过神来,道:“将军杀敌辛苦。”

雪山银燕道:“为国杀敌,算不得辛苦。”

俏如来问:“大获全胜?”

雪山银燕点点头,提及战事,少年人的神色止也止不住地飞扬起来。

俏如来沉吟片刻,“伤亡……多少?”

雪山银燕道:“不多。”见俏如来欲言又止,忽然明白了,眼神一沉:“大师是想问此战歼敌多少?”

俏如来被他说中,低头道:“我佛慈悲,众生平等。”

雪山银燕便不言语。

俏如来道:“小僧在世尊面前发下誓愿,但遇亡者,莫论因果,一人一遍往生咒。将军若觉不便,我自往战场观视便可。”说着,便要起身。

雪山银燕忙拦阻住,道:“大师世外之人,怎可……”

年轻将军心中觉得白衣僧人洁净到了极处,出尘到了极处,他杀敌归来身染血污尚且觉得冲撞冒犯,要先回帐中盥洗换了便服才来探望,自是不愿让僧人踏足一步那今日才由自己一手造成的修罗场中。

缓了缓,道:“小将自会令人查明,大师先在营中为我军战士诵经便是。”

俏如来欲说佛门弟子不可起分别心,又觉两国交战之际,对着一军之将空谈佛法,到底是过于迂腐了,便暂不提起。两人又闲谈几句,雪山银燕自去休息不提。

 

这一仗打下来,边疆上倒有一段时间清闲。

军营中日日演兵习武,对白衣僧人手拈佛珠、微诵佛号的身影也渐渐习以为常。

将军又怕僧人太闷,牵马而来,约同去散心。

僧人推辞说不会骑马。

将军解释营中战马训练精良,让人在前拉着辔头缓步而行,必不至有失。

僧人遇上将军这一番热切,莫名心一软,那预备好拒绝的话语便似要触犯了什么戒条一般说不出口。

时节已是深秋,塞下秋景,说不尽的荒凉,又说不尽的浩大。

教人不禁心胸开阔、壮怀逸飞。

雪山银燕先忍不住一声长啸,将座下战马一拍,那马儿便放开四蹄,疾奔如风,俏如来在后面,只见将军身后披风猎猎而舞,银枪灼灼曜日,兜了一个大圈疾驰而回,停在俏如来面前,人与马都显得神采奕奕,意气飞扬。

俏如来微笑道:“将军豪兴。”

雪山银燕道:“在这般天地中,还是跑马最为痛快。大师何妨一试?”

俏如来笑着摇头。

雪山银燕忽然笑道:“得罪了。”猿臂轻舒,将俏如来从那匹马上轻轻提过,放在自己鞍前。

俏如来意外之下还未及反应,将军已将马一催,那马儿便小跑起来。俏如来是真不惯骑马,只得紧紧抓住马鬃,不敢稍动。

雪山银燕在俏如来背后道:“大师不必紧张,有我在。”

那白马确是好马,虽然撒开四蹄越跑越快,马背上却也没太过颠簸。

俏如来只觉将军握着缰绳的双臂极稳,绕在自己身旁,像是铜墙铁壁一样安全。

渐渐放下心来,才有余裕感受这边塞风光,两人纵马而奔,眼中大漠长河,耳畔烈风呼啸,于俏如来确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约有盏茶时分,雪山银燕将马匹放缓,问俏如来感受如何。

俏如来长出一口气,道:“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古人诚不欺我。”

雪山银燕道:“大师修为高深,时时都在念经。”他武将出身,读书有限,不知俏如来虽是僧人却博览群书,所学不限于佛门一脉,方才所述乃是道德经五千言中的句子。

俏如来微笑不语,忽然咳嗽起来。

雪山银燕一惊,道:“大师莫不是劳累了,休息片刻再转回吧。”说着不由分说,自己先翻身下马,又将僧人抱下。荒野之中哪寻上马石,俏如来虽是双颊微红,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在枯草上席地而坐,俏如来望着在一旁休憩踟蹰的白马,赞了一声好马。

雪山银燕道:“这马颇有灵性,难得他今日肯驮大师,若是平时,一般人近不了他身。”

俏如来心道,似你那般突然把人捞过来,连人都反应不过来,何况是马。

雪山银燕见他神色似有不信,又道:“是真的,往日在家时,二哥想骑他都不肯驮,险些踢伤了二哥,二哥偏不信邪,有一次偷穿了我的衣服,扮作我模样去牵马,连下人都没认出来,还是他先发觉,嘶鸣起来,闹得全府皆知,二哥当着人丢了面子,还生了好大一场气……”

少年将军平时寡言,一说起兄弟却滔滔不绝。

俏如来待他停下,微笑道:“将军兄弟间感情甚好。”

雪山银燕忽然黯然,道:“那是以前……现在不同了。”

看了看俏如来,又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大哥。”

俏如来心中一动,道:“哦?”

雪山银燕道:“说起来,大哥跟大师一样,也是佛门中人。”

俏如来道:“竟有这样巧事?不知是何方名山古刹、哪位大师座下?”

雪山银燕摇头道:“我也不知,大哥本是小时候因身体不好才出家的,到寺中剃度没多久,便旧病复发,药石罔效。”

俏如来诵声佛号,道:“生死有命,将军莫要太难过了。”

雪山银燕道:“那时我还小,大哥在家时又整日病着,甚少见面,现在,连大哥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若大哥还活着,不知……”

少年将军睫毛轻闪,抬眼一望僧人,余下半句话却咽了下去。

俏如来佯作不知,两人稍坐片刻,仍是共骑而回。

 


评论(2)
热度(26)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临池 | Powered by LOFTER
回到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