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中的新人画手,画得不好,伤眼抱歉
(约稿请三思,虽然画得不好但并不便宜(^^;;)

[金光][剑牛]雨过天晴

[突发一个小短篇。

等等这有啥好突发的?

祝剑牛早日和好。]

 

剑无极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了。

为了省打车钱,特意早早出门去乘公交车。结果半路上堵车,似乎一时半会儿动不了,看时间还早,脑子一抽又选择了下车步行。

虽然早上八点钟不到,但六月闷热天气里,西装底下的衬衫渐渐汗湿。

这也就罢了,那家大公司必定冷气充足,面试之前还是有机会去洗手间整理一下的。可眼看剩下两三站路最多二十分钟的距离,状况又是一变。

天上不知何时不见了阳光,阴郁的云层似乎有几分凉意。赶路的人刚能喘口气,雨丝就开始掉下来,而且小雨似乎只是来个开场预告,转瞬之间就凝聚成了一股股的水流瓢泼而下。

剑无极把那只刚买的公文包顶在头上也不过比别人多坚持了十秒钟,最后还是不吃眼前亏地回到了大家聚集的路边屋檐下。

而且因为他慢了一步,这方寸之地就已经几乎满员了。

剑无极硬顶着别人敌视的目光,给自己挤出来一处不会淋到雨的立足之地。

他倒是不介意自己淋雨,但是身上这套西装是寝室兄弟们集资买来轮流穿去找工作面试的,可说是担负着四条汉子的前途,今天还是第一次上身,搞坏了难以对兄弟们交待。

为什么出门时不打车呢?——因为没钱呗。

为什么有公交车坐还非要下车步行呢?——因为看着堵车心急呗。

剑无极一直脑子灵活反应快,对不管来自别人还是自己的质问都能马上回答。

可是光会耍嘴皮子——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实则是没有什么用处的。有时候反而会给一些严肃刻板的人留下浮夸油滑的坏印象。

就像那个人……

和他相处,剑无极只要没管好自己的嘴,任意放飞自我,至少有一半的结果是吵起来,吵起来有一半的结果是剑无极又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挽回这份友谊,另一半的结果……就是剑无极继续放飞自我,说话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滔滔不绝地把对方直接打懵。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拉不回来。

真是牛中之牛,特别牛。

 

剑无极没注意自己的思路已经从后悔出门没打车发散到了对某人的腹诽。

其实也很正常,像他们每次吵架一样,开头和结尾必然没有一毛钱关联。

周围看起来像上班族的人都在打电话跟公司请假报备被大雨耽搁,剑无极觉得自己也可以提前体验一下这种感觉,于是拿出手机打给介绍他去面试的妹子。

“喂,凤蝶啊,跟你说一声,这会儿下大雨,我堵在路上了。你知道咱那车嘛,底盘低,进水了容易抛锚,不敢开,你别急等会儿啊。”

周围打完电话的男女老少纷纷投来鄙视的眼神。

“哈哈,别挂别挂,开个玩笑而已,嗯,公交车底盘是高,但我不是为了早点到,下车步行了嘛。我们大男人哪会随身带伞,再说你出来试试,这么大雨打伞也没用……怎么,你给我安排第一个面试啊?蝶蝶你真是太贴心了,那我想办法尽快赶过去啊,Mua。”

为了躲雨,屋檐下大家都贴得很近。

最后那句高音量的“Mua你个头!”周围至少有四五个人听见了。

剑无极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遵守承诺开始四下张望,琢磨能把自己从大雨里安然无恙地弄到面试地点的办法。

要是能打到车当然最好,但这种倾盆大雨下的空出租车堪比薛定谔的猫,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一种不确定态,反正你看不到就是了。

说来也巧,剑无极竟然真的看到了盒子里的猫。一辆出租车恰好停在他面前下客。最近的时候剑无极的手指离车门大概只有五十公分,他甚至已经碰到了门把手。

如果不是一个抱着孙子的老太太出来截胡,剑无极绝对能在十分钟内准时到达面试公司。

但是眼看老太太身手敏捷地把小孩往车里一放,他也只能苦笑着帮人把折叠童车放进后备箱了。

目送薛定谔的猫在雨幕中消失,剑无极叹了口气,暗自思忖这雨有没有比刚才小点,能不能把西装脱下来往前冲几步。

忽然有人叫他:“剑无极。”

 

雪山银燕撑着一把款式古老、又结实又笨重的那种大黑伞站在雨里。虽然已经叫了剑无极一声,人却像还在迟疑到底该不该开口一样。

这是他俩近半个月来第一次开口跟对方讲话。在以往的吵架经验里,是非常难得的由银燕来打破僵局的经验。

但也许只是因为这场暴雨的缘故。

雪山银燕是那种走在路上见人摔倒会去扶的类型,如果换了一个他认识的人被雨淋着,他第一反应肯定也是把伞递过来,至于那些“这个人跟我不和还是装没看到他好了”之类的小心眼,跟雪山银燕这个人是绝缘的。

“你要去哪?我送……”

那把不知是不是祖传的大黑伞真是出奇的大,银燕又是一米八几的个头,伞下的空间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但他又改了口:“这个,给你用吧。你穿这么正式,是不是有重要的事?”

银燕只是反应慢,对事物的观察力判断力并不差。剑无极一身西装还提着公文包,跟学校里背心大裤衩人字拖的行头差了太多,一开始差点没认出来。

剑无极也大概估计得到自己在对方眼中是什么模样,可拒绝的话就是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不用,我没什么事,还早呢,一点都不急,中午之前到就行。”

雪山银燕愣了愣,似乎在判断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习惯性反驳自己。

雨还是特别大,没有转小要停的表示。屋檐下躲雨的其他人都不出声地看着他俩,尤其是刚才听到了剑无极打电话的那些人。

银燕说:“还是给你用吧,我没什么事,就是去替我大哥送个东西……”

剑无极立即说:“哦那你赶紧去,你大哥的事都是大事,冒着雨让你去送东西,没错,这事儿小不了,得了快去吧,还耽搁个什么劲儿啊?”

感到周围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俩身上,剑无极又是那么明摆着拒绝自己,银燕越来越不自在,看了看剑无极,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用……”

“不用不用不用!”剑无极像赶苍蝇似的摆手,动作幅度太大,差点打到旁边的人。还好那位看戏看得正入神,大度地不跟戏的主角计较。

雪山银燕撑着大黑伞的身影离开后,围观群众陆续对剑无极投去比刚才更加鄙视的眼神。

 

剑无极的电话响了,他却好像没听见。

第一遍电话响了几声就挂了,第二次又响起来,就有人忍不住提醒他:“你的电话。”

“啊?”

“电话。”

“喔!谢谢!”

剑无极的神情说不上来有哪点不对。刚才淋着雨冲进来虽然懊丧,但一双灵活的眼睛还是嘻嘻哈哈的,天塌下来也不当回事的神气。看着银燕离开后,眼神却蒙上了一层灰灰的东西,仿佛在沙尘暴的天气里出门打了个转,接电话的语气也不像一开始那么开朗了。

“嗯,是,……我就怕现在过去也来不及了,不然我就冲过去……借伞?借不到伞。便利店?我看看……嗯,这边没有……嗯,知道了。”

他们避雨之处正是一个屋檐拐角,再往前走都是大马路没有遮蔽物,不然大家也不会这么亲密无间地挤在一起。不过如果冒雨冲过这段距离,前面应该有个公交站台才是。

雨势似乎略小了一些,但也就是半分钟把人浇透和一分钟把人浇透的区别。

剑无极一狠心,把西装外套脱下来,仔细叠叠好,跟公文包一起抱在怀里,弯腰冲了出去。

跟他在一条屋檐下避雨的人们目送这个年轻人像条落水的野狗一样狂奔而去,纷纷发出了意味不明的赞叹。

 

剑无极还是赌对了,他冲到公交站台的晴雨棚底下时,身上的白衬衫才仅被淋成半透明而非全透明。

这边也有不少人在避雨,看到剑无极这副模样冲进来,好心地给他让出了小块空间。剑无极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公交站台上的空间比刚才的屋檐下大多了,怎么也是那般拥挤?

空间大了,每个人分到的空间却一样少,那只能是因为人也多了。

剑无极很快就听到了周围的议论声,说这么大的雨,公交车都堵在路上,半小时了一辆也没来。

剑无极穿着湿透的衬衫,打了个喷嚏。

 

因为自己身上太湿,剑无极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

一转身之间,他又看到了雪山银燕和大黑伞。

银燕撑着伞,手里拿着另一把,正急匆匆地往之前那个屋檐拐角走。脚步走得太急了,基本上目不斜视,完全没发现剑无极已经转移了阵地,人就在离他数米的地方。

剑无极忽然觉得胸口湿透的衬衫也没有那么凉了。

“叫住雪山银燕”和“别让他发现自己”这两个想法还在大脑里纠缠不休,实际上剑无极根本没理会自我的对决,身体条件反射地就做出了最符合本人生物习性的举动——躲在了车站的广告牌后面。

为什么这么弱?弱爆了,你在躲什么?——谁躲了?上次说好了从此谁也不管谁!

是那头牛先跟你说话的,又不算你输。——得了吧,换成任何一个他认识的人他都会这么做,都不用说他大哥他二哥……相比之下我算什么!

但是那头牛跑过去了哎……

会有人跟他说,你的朋友往这个方向跑掉了。牛就是牛,认准一件事绝对不会罢休,一定会撑着伞沿路找过来,不找到剑无极绝不回头。

剑无极突然无法跟自己对答如流了。

假如那头牛——雪山银燕,撑着那把又笨又大的老黑伞,一路找到这儿来,硬要把另一把伞塞给自己……

四周的人比刚才多了不少。难道换了个地点、换了一批观众,还要上演同样一出戏?

雨还是不停,剑无极犹如被困在大海里的孤岛,简直要绝望了。

突然车站上有了骚动,远处,一辆公交车正在缓缓驶来。

不管从哪种意义上来说,这辆车对剑无极都是天降的救星。剑无极也不管这车到不到自己的目的地了,拿好东西和大家一起做好了往上挤的准备。

可能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几乎同样的动力和决心下,连剑无极也没能顺利挤上早已满员的公车,但也并非完全失败——他抱在手里特别保护的西装外套被车门夹住了。

剑无极一边跟着车跑一边拼命拍打车门。公交终于停下,剑无极好不容易抢救出寝室兄弟们的身家性命,还没喘口气,车门便又冷酷无情地关上,毫不拖泥带水地开走了。

像是觉得当前场景还不够热闹,剑无极的手机这时又响了起来。

“喂,蝶蝶,我……噢,好吧。我知道了,不好意思啊。嗯,希望下次再……”

到底是大公司,面试迟到十分钟就被告知不用来了。——算了,这么严厉不近人情的公司说不定也不适合自己,去了也面不上。

剑无极又完成了一次自问自答,一抬头,发现雨不下了。

 

雨当然没有停,只是越来越小,有了停止的迹象,车站上滞留的人群也开始冒雨散去了。

不下雨的地方是伞下。

雪山银燕撑着伞,又把手里的另一把伞递过来。

雨看起来是快要停了。银燕又是先做了帮剑无极挡雨的动作,才开始犹豫这件事做得对不对的神情。毕竟雨是要停了,这给了剑无极充分的拒绝理由。

剑无极顺手接过另外的伞,没有撑,而是走向车站,靠在了广告牌上,吁出一口气。

银燕撑着伞跟着他。英俊高大的年轻人站在剑无极对面,有点呆有点闷,一脸课堂上回答不出老师提问、甚至连问题可能都没听明白的表情。

看着这种表情,剑无极总会觉得自己变成了一道难题,而且是试卷最后的附加题,解得出加分,解不开不扣分那种。

——所以说,干脆放弃不就好了?何必偏要纠缠、偏要难为自己?这题对你来说超纲了不知道吗?

雪山银燕还是站在那儿,撑着伞,动也没动。

雨丝已经十分稀疏了,云层开始分散,小片小片地透出了天光。

——可以想象,雪山银燕就是哪怕完全不明白这道题的意义,也会皱着眉头,一笔一划在空白处写下一个“解”字的人。

哪怕这道题目里有那么多的杂乱无关信息,那么多的干扰项,甚至还有那么多误导。

他也会一丝不苟地写下去。

剑无极尽力忍住了说话的欲望——他也怕一开口就控制不住自己。半晌,只是做了个手势。

银燕没看懂,眼睛里冒出一串小问号。

剑无极恰到好处地又打了个喷嚏。这下终于能开口了,“嗯……有纸巾吗?”

“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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